接到吉野北人的电话时川村壱马正在打游戏,晚上九点,搭档兼恋人似乎从未在这个时间给他打过电话,是有什么一定要现在说的吗?他存了下档,接通电话后询问地出声:“北人?”
电话另一头的人并没有回答他,以至于川村壱马以为他是误拨了电话,正欲再次开口突然捕捉到听筒传来细微的喘息,粗重却隐忍,断断续续的,仿佛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那清亮又干净的声线他再熟悉不过,毫无疑问这是吉野北人的声音,川村壱马没有弄明白现在的状况,只是觉得他似乎不太对劲,于是握着手机试探性地问:“北人?哪里不舒服吗?”
“月刊,壱马也收到了吧?”电话另一头的人答非所问地这么说——他们都去拍摄了公司八月的杂志,自然也收到了发来的样刊,川村壱马不理解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这个,接着就听到吉野北人继续说:“拍得真好啊,壱马,唔……看了之后就觉得,想听听你的声音了……”
听到那声突如其来的呻吟,他这时才明白过来对方在做什么,脸颊立刻变得有些发烫,下意识地咽了下唾沫。吉野北人没有再说什么,大概在这种时候也说不出来什么,就这样隔着电话继续抚慰自己硬挺的性器,调成免提的手机放在床头,毫不吝啬地将主人发出的所有声音传向电话的另一方。
暧昧的低吟与轻哼萦绕在他耳畔,太过露骨仿佛在公开场合观看性爱影像,除去学生时代的合宿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听人自慰本就有些不可思议,更何况他的恋人拥有那般清亮悦耳的嗓音,每一声细碎的喘息都仿佛羽毛挠在心尖上。
因为总觉得从听筒里播放让人觉得紧张,川村壱马匆忙拿出蓝牙耳机给自己戴上,于是更加清晰的声音就这样直接传进耳朵,他能够听到吉野北人低低的喘息、偶尔溢出的几声哼气、甚至翻身时脑袋蹭过枕头的声音。
恋人漂亮的面容与只有在性爱时才会露出的种种表情不可抑制地出现在他脑海中,他难以避免地开始浮想联翩,直到耳机中再次传来说话声:“壱马……明天也没有工作对吗?那,要来我家吗?”
“……好。”
他们都住在公司附近,从川村壱马家里到那边步行只需要十来分钟,他换上一件宽大的外套穿鞋出门,手机就放在口袋里,蓝牙耳机仍然实时转播着另一边的种种。
恋人沾染上情欲的声音愈发潮湿暧昧,川村壱马能想象出他侧躺在床上夹紧双腿自慰,随着套弄发出无意识的轻哼,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前也不想伸手去捋,咬紧下唇又松开低声喘息,精致的唇瓣被舔到晶莹红润,动情时眯起眼睛呢喃他的名字。
听到这里川村壱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夜晚的街道鲜少有人经过,也万幸没有碰到其他队友或公司里的其他人,随着离吉野北人的家越来越近,电话那一头的呻吟也逐渐变了调,原本清亮干净的声音完全被染上情欲的色彩,粗重的呼吸声愈发急促愈发得低,溢出的几声呜咽却高亢甜腻,高潮时他颤抖着喊道:“壱马……”
他顿了顿,随着无意识的吞咽喉结一滚,捏紧口袋里的手机几乎要忘了迈出步子,又过了一会儿电话中传来吉野北人的笑声,缓过神的人抓起手机放在耳边轻声调笑道:“硬了吗?”
川村壱马庆幸在出门前穿上了足以掩盖住痕迹的宽大外套,即便遇上旁人也不会被发现端倪,除了自己以外没人会知道:他硬了,只是听着电话里恋人自慰的声音。
他总是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吉野北人就是这样,分明也并没有多么大胆又总不肯落了下风,藏起内敛与敏感故作强硬和洒脱。他或许正是喜欢这样的北人,却每每在轮到自己被撩拨时无可奈何,最终只能避开他的问题说:“开门,北人。”
片刻后那扇门在他面前打开,吉野北人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白皙的双腿下双脚也是赤裸的,就这样咧开朝他嘴露出狐狸般的微笑,抓住川村壱马的手腕将他拉进房间,大门在他们身后应声关上。
拥吻着倒在床上时他在矮柜上看到摊开着的月刊,停留在自己的页码让人觉得有些尴尬,川村壱马伸手合上了那本书,吉野北人捧着他的脸亲吻近在咫尺的鼻梁,用鼻尖蹭蹭他的脸低声呢喃道:“确实不需要那个了,比起杂志当然是真人更好。”
印在纸上的人不会摩挲他的脸颊与嘴唇,不会亲吻他的眼睑与耳垂,不会爱抚他、拥抱他、进入他,在贯穿他的身体时轻轻喊他的名字,再熟悉不过却每次听都让人情动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扭头去看两人相扣的十指,那双总是握着话筒的手紧紧抓住他交叠着压在枕畔,无比真实、那般欢愉、太过满足,反而让人觉得宛如梦境一般。
在VBA初次见面川村壱马就觉得这个人真漂亮,或许主动向他搭话也是因为,这般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少年不由得让人想要接近,那时他们谁也没有想过能就这样相伴走过八年,没有想过会越过那条界限成了更加亲密的关系,更没有想过吉野北人那张好看的脸会因为他露出旁人不曾见过的情动。
他在性事中向来沉默,只是会在挺进过于紧致的甬道时低头对吉野北人说“放松点”,用亲吻代替安抚的话语继续深入,缓慢而坚定地在狭窄的身体内进出,手掌摩挲着恋人腰身光滑的皮肤,吉野北人单手揽住他的脖颈让川村壱马低下头,猫一般用舌尖去舔他的嘴唇,纤长的睫毛扑闪,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将爱意融进缱绻的吻。
克制、理性、专业、尽责,川村壱马向来用这些来要求自己,放纵似乎是距离他最遥远的词汇,可望着恋人的双眼他却偏偏想要任由自己被欲望操控,随心所欲地在他身上留下暧昧的印记,肆意横行地在容纳着自己性器的甬道内进出。正如同在旁人面前总是故作强硬的吉野北人,会侧过头露出脆弱脖颈任他啃咬舔舐,柔软的声音偏偏说出带刺的话语埋怨他太过轻缓,又在骤然加快的抽插中绷紧身体难耐地呻吟。
他们向彼此毫无保留地剖开了自己的身体,展现出赤裸的、完整的、真实的灵魂。
愈发激烈的性事让他们的身体紧紧交缠在一起,深入浅出的顶弄撞在湿软的内壁上,每一下都换来吉野北人压抑的低喘,川村壱马撩开他的前发轻吻光洁的额头,黝黑的眸子氤氲着水汽,眼角染上与脸颊同样的殷红。他近来不像过去那般纤瘦的身体多了几分肉感,让人忍不住去揉捏大腿的软肉与臀部,望着那张高中生般的脸险些生出几分愧疚——好在他清楚身下的人与自己同岁,除去外表的稚嫩骨子里净是倔强从不软弱。
川村壱马低头去舔他的耳垂,连同小巧的耳环一起含进嘴里,性器缓缓退出去又猛然挺腰插入,被贯穿的人发出一声呜咽仰起头,双唇微张不断地喘息承受身下激烈的顶弄,狭窄的的身体夹得太紧,他额前浮起一层薄汗,低喘两声就这样强行将滑腻的内壁操开,一次次狠狠撞在甬道深处的软肉上,将恋人送上极致快感的同时俯身在他耳边喊道:“北人……”
身下的人呻吟着颤抖着高潮了,使不上劲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床单又松开,迷蒙的双眼一时失了焦,带着厚重鼻音的喘息间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许久后吉野北人才缓过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微微皱起眉,更让他不满的大约是川村壱马停下了动作,被照顾和迁就岂不是更丢人了吗?
他任性地想见到川村壱马不再好整以暇、游刃有余,和自己同样狼狈糟糕的模样。
“有些不公平……”吉野北人将腿攀上他的后腰,抚着锁骨下情色的吻痕,将脑袋搁在他肩上喃喃低语道:“壱马留下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和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不一样,川村壱马向来不吝啬于在舞台上露出自己的身体,他们之间的性事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没有什么能作为这个人同样为自己意乱情迷的证明。
川村壱马吻了他的发丝,又一次将性器没入还湿软着的小穴,忍耐住就这样挺进最深处的欲望哑着声问:“那么北人想要什么?”
吉野北人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说:“看着我,然后射进来。”
既然无法给他留下什么,就索取和占有更多吧,直到自己被侵蚀被吞没,直到拥吻着交缠着融为一体。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要求,川村壱马用沉默作为回应随即挺腰狠狠将他贯穿,起初还克制着很快便失控般在甬道内横冲直撞,一刻不停地顶弄着最为敏感的软肉,泥泞不堪的交合处混杂着不同的浊液,随着大开大合的抽插发出粘腻的水声。
他始终没有挪开注视着恋人的视线,听着染上泣音的呻吟抚上他的脸颊,高潮时那双纤长的腿紧紧夹住他,川村壱马低喘着射了出来,精液从已经被填满的甬道往外流,在那一瞬间吉野北人感受到莫大的满足,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于是合上眼再一次地接吻,直到喘不过气来。
关上床头灯睡觉以前,川村壱马又看见那本被他们忘在一旁的月刊,转过头对枕边的人笑了笑说:“你拍得也很好。”
“是吗?我觉得还挺普通。”躺在被子里已经开始犯困的人如此回答,毫不客气地评价道:“那件衣服我不太喜欢。”
他真诚地说:“北人的话穿什么都很好看。”
“这样的话,下次拍写真我就不穿衣服了。”他打了个哈欠伸手关上灯把自己埋进被子,仍然不忘随口跑火车道:“和壱马一起怎么样,应该会卖得很好吧。”
大概……会的吧?虽然不可能拍。川村壱马看着他闭上眼睛安然入睡的姿态摇了摇头,挨着吉野北人睡了下去无奈地想:明明连自己的个人写真都没多大尺度啊。
不过,这样就好。
END